【Doctor Who】【12C】《编号89757》
啊啊啊啊呜呜呜
AU，人工智能男朋友12，傻白甜，OOC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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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问您需要仿生人吗？”
“不需要，谢谢。”
此时那位推销员笑得意味深长，好似对自己这回看上的客人信心满满。Clara Oswald却丝毫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的打算——玻璃柜里那些没有灵魂却惟妙惟肖的原型机令她感到莫名不适，而推销员脸上那训练有素的笑容更加重了这种不适。她加快步子朝着烹饪用品区走去。
“小姐，现在这个年代，谁家里没有几个仿生人呢？”那个推销员仍然锲而不舍地跟着她，“您是一个人住吗？买一个回去吧，它能帮上大忙的。”
“我要仿生人来做什么？”
“理论上，什么都可以。”推销员推了推眼镜，热情地介绍道，“任何一个正常人能做的，仿生人都可以做到。他们就像训练有素的管家一样周到细致、反应迅速、善于学习，而且绝对服从命令。”
Clara不知道的是，仅仅几句话的功夫，推销员鼻子上架着的那副眼镜就已经把她分析得彻彻底底了。他们用这种方式来判断顾客的性格和喜好，然后仔细挑选对他们有吸引力的词句进行推销。
就在刚才，推销员已经知道，面前的这位顾客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有着极强的掌控欲。所以当然，她强调了“绝对服从”这一特点——但是天知道，从以物易物的贸易方式在地球上产生以来，商家在顾客面前到底撒了多少谎。
果然，Clara比一开始表现出了更浓厚的兴趣，但那些空洞的原型机所引起的不适感仍然存在。她沿着展示柜依次看过去，目光从一张精美的面容移到另一张。
“我们制作了各种不同性别、年龄、种族、外貌的仿生人以满足不同顾客的喜好，如有需要还可以特别定制。”推销员跟在她身后殷勤地介绍。
Clara走马观花似地经过那些展示柜，没有一张美丽的面容引起她的兴趣。
“他们看上去都没有灵魂。”她喃喃地说。
“接通电源动起来以后，这种空洞感就会消失。”推销员赶忙说，“他们的皮肤和肌肉都是最先进的材料制作，可以做出非常丰富又生动的表情，甚至还有体温。”
Clara在一座展示柜前停下了脚步，抬头看着里面的原型机。
“这一个……似乎不太一样。”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，“是因为他的眉毛吗？它们看上去自成一体，似乎有自己的意识。哪怕就这样一动不动，好像也在冲着你发脾气。”
她说完，被自己逗得咯咯笑起来。
柜子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瘦高男子，一蓬乌云一样的灰色卷发在头顶野蛮生长；深深的眼窝下，灰绿色的眼睛里似有血丝；两条眉毛蛮横地高耸着，仿佛随时要从那个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激愤离席、摔门而去。
比起那些外表柔和、精致利落的仿生人，这一个就像刀刻出来，却又没仔细打磨以致有些扎手的老木头。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台死机后疯狂跳出几百个窗口的旧电脑，急吼吼地、吵吵闹闹地给你送来今日份头疼——尽管他甚至都没有开机。
“这是比较旧的机型了，可能会有些不稳定……”推销员说。
Clara回过神来，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。但是不一会儿，她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这里。
后来，她在脑中无法回忆起刷卡提货的过程，它们好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。当她再一次想起自己早上出门的目的——去买一个制作舒芙蕾的打蛋器——的时候，那个凶巴巴的仿生人已经摆在她家客厅里并拆掉了外面的泡泡纸。
在开机之前，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，打量着那张怎么样都称不上年轻漂亮的脸。她有意识地想要趁现在多看一会儿，因为等到他能够注意到并回应她的目光时，她一定不敢这么赤裸裸地盯着看了。
“瞧我，都在做些什么呀。”她对自己做了个鬼脸，用手指在他的胸口正中央点了一下。
那双绿眼睛变得比先前更有神起来，而眉毛甚至有些过于生动了。他低下头看着她，随着他的每一次眨眼，面部识别数据被输入系统。
“你可以为我设定一个名字。”他说。
“就叫博士吧，你看起来像个博士。”Clara未经过多思索便决定下来。
“你好，我是博士。”
“你好，我是Clara Oswald。”她像对新朋友介绍自己一样回答道。
“Clala Oswald。”他重复了一遍。
Clara噗嗤一声笑出来：“你是苏格兰口音？他们从未说过你是苏格兰口音。”
“口音是系统初始设置，可以修改。”
“不，别改了，苏格兰口音很配你。”她摆了摆手，“我希望你是你原本的样子。”
“你可以为我设定性格。”他说。
“我希望你百分百诚实、精确。”她郑重地说，“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精确。”
“情感值？”
“不需要很高，你自己看着决定吧。”她似乎想要快速跳过这个问题，“我不擅长应对这个，这太令我为难了。”
初始设置完毕后，她抬起头看着他，想试试自己的设置是否已经有效运行了。
“你觉得我好看吗？”她恶作剧似地眨眨眼问他。
“根据我对你的面部数据进行的分析，你的脸过于宽了些。”他诚实地回答道。
“不可能！这一定是因为你眼睛里那个摄像头产生的畸变！”她有些生气，“正常人上镜都会变丑的！”
“如果当前的诚实度令你感到不悦，你可重新设定诚实度。”他的回答仍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，但Clara不知怎的总觉得他在讥讽她。
“不改，就像现在这样。”她赌气似地斩钉截铁地说，“按我一开始说的，‘像镜子一样精确’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她觉得自己和一台电脑生气着实有些滑稽，于是走过去给了博士一个拥抱。她本意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不再生气了，但没想到他竟然不情愿似地挣脱了她。
“我的程序里没有‘抱抱’这一项。”他说。
“马上给我装一个！”她气得叉腰。
“正在安装。”
Clara气鼓鼓地等在那儿，然而博士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动静。她终于注意到他是在安装程序的过程中宕机了。
“啪。”
她悲愤地揉着扇痛的手：“这哪里是人工智能，这分明是人工智障。”
“不不不，等一下。”她晃了晃脑袋。
犯不着，犯不着。
消消气，消消气。
Clara重新振作起来，找出一沓小纸片，在上面写了一些短语。
“以后类似的情况就照着上面的固定句式念，记住了吗？”她把小纸片递给博士。
“C-la-la，你-今-天-的-裙-子-十-分-迷-人-。”博士干巴巴地念了一句。
“Google都比你念得生动！”她严厉地指出。
“因为我没有可用的事实或情感来对声音进行匹配，这个句子对我来说没有意义。”博士仍旧保持着他那该死的诚实和精确。
“没有可用的事实？”Clara睁大了眼睛，“难道我今天的裙子不迷人吗？”
“这条裙子对于你的身高有些过长了，同时拉低了腰线，使你的腿看起来更短。”博士面无表情，摆事实讲道理。
“难以置信！”
Clara很快意识到，和过于诚实的人打交道并没有想象中容易。
“你自己呢？你觉得你自己好看吗？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，于是问他。
博士思考了一会儿，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。
“你是刚刚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？”她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是的。”博士回答，“我看起来很老、很愤怒——尽管我当下的情感处理器中并没有愤怒——我的头发是灰色的，我的眉毛很凶。要我分析的话，它们甚至具有攻击性。”
“很高兴你意识到，就连你自己也是不完美的。”Clara幸灾乐祸地说。
“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外表，可以将我返厂修改。”博士说。
“不，你就保持你原本的样子。”Clara似乎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了，“我希望你不要为我做出什么改变。”
她笑了笑，博士看着她，似乎没有明白这个笑容的意思。
“你爱我吗？”她问。
“请在我的情感设定里勾选‘爱’。”博士回答。
“不用了，这样很好。”她摇摇头。
“我在那么多年轻漂亮的脸蛋中选了你，因为这样我就不会让自己产生什么浪漫的想法了。”Clara像是对博士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，“如果那样的话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，但她知道——电脑就算表现出情感，也是预先编写好的程序。哪怕这种感情再怎么难辨真伪，也只能说明它是很厉害的程序。
机器永远不会回以你爱。
除了说话气人（哪怕不是刻意为之）之外，博士在其它方面都做得不错。他能很快地将家里打扫干净、制作美味料理、修理其它机器、治疗疾病，甚至可以提供穿衣搭配的建议。
“你烤的舒芙蕾很好吃，但我的更不错。”Clara烤了一个给博士尝。
“这和我的味觉数据库里的信息不太匹配……”博士皱着眉头。
“那就修改数据库！”Clara命令道，“这才叫好吃，那些程序员什么都不懂。”
“如果你坚持认为这才叫好吃，我以后烤制的舒芙蕾都可以完整复刻这一个。”博士说。
“还、还是不了。”Clara涨红了脸。
博士疑惑不解地看着她。
“你的脸红了，是不舒服吗？”
“没有！”
但有时候，博士仍然会出现一些小毛病——诸如人脸识别系统失灵，错将一颗土豆当成了Clara；突然看着镜子，并夸赞自己外表迷人（Clara不确定这是不是人脸识别系统的锅）；对着Clara不止一次带回家里的男朋友，每次都以“初次见面”为开头打招呼。
这天，Clara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，一边抱怨着和男友分手的事，一边翻箱倒柜找寻消愁的小零食。
“博士，我的咖啡里要一块糖。”她找了一会儿便作罢了，愁容满面地栽倒在沙发上，“如果有小饼干，给我七块。”
博士给她端来了咖啡，没有小饼干。
Clara耸耸肩，喝了一口咖啡。
“怎么这么甜？你放了多少糖？”
她皱着眉头，自顾自地反应了一会儿，顿时笑得大声咳嗽。
博士见状，连忙递了一条毛巾给她，Clara匆匆换下脏衣服并顺势洗了个澡。折腾了好一会儿后，她终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发起了呆。
床头闹钟滴答滴答地响，Clara的小脑瓜里突然灵光一闪，她一溜烟地坐起身来。
“有时候我真觉得他是故意的。”她扭头看着关起的房门，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，又躺回到软绵绵的床上，“唉，算了。”
在闹钟的滴答声中，她感到自己渐渐被困意包围。一个喧闹的梦境，仿佛敲锣打鼓地从远方赶来。当声音越发接近时，她方知这动静来自梦境之外——一束束强光正透过窗帘射入房间，在天花板上令人不安地乱舞着，同时伴随着嘈杂的机械噪音。
Clara光着脚来到窗前，将窗帘撩开一丝缝隙向外窥视。
数不清的战舰、飞船正源源不断地从窗外飞过，其中一些降落在附近的屋顶和马路上。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，快速跑出了房间，正撞上迎面而来的博士。
“外面是什么？”她问。
“是一群Cyberman，他们破解整个地球的系统并倒置了所有仿生人监测生命的程序——所有有心跳的东西都被认为【不是活人、需要拯救】了。”博士快速地回答道，“他们给我们下达了【锁定所有有心跳的东西，并进行升级】的命令。”
Clara吓得后退了一步：“所以你现在要抓我去升级吗？”
博士笑了笑：“我不会这么做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希望你保持你原本的样子，不要做出改变。”他郑重地说，“何况你在我眼中本来就没什么不同——我们看起来甚至是同龄人。”
“不我们不是同龄人。”Clara一把拉起博士的手，跑出了家门，“我们得想办法破解他们的系统！”
他们来到房顶上，那里正停着一艘Cyberman的飞船，并由一队Cyberman在四周看守着。
“如果你能接触到他们的飞船，可以将这个指令改回去吗？”Clara躲在门后悄悄问博士。
博士点了点头。
“但我们首先得让你接触到飞船。”Clara说，“我去引开他们。”
在博士来得及阻止她之前，Clara已经用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，迅速地爬上了一摞苹果箱，大张旗鼓地冲着不远处的Cyberman招手。
“嘿！你们！”她大声说，“我在这儿呢！”
他们果然冲着她去了。她回过头给博士使了个眼色，随后便敏捷地跳到了相隔一条小巷的另一栋楼顶。
Clara不停地奔跑，身后的Cyberman穷追不舍。然而不一会儿，他们终于意识到系统遭遇入侵的事实，便丢下她调头离去了。
在飞船边，博士被逮个正着。然而当Cyberman试图再次修改程序时，它们遭遇了阻碍。
博士刚才并没有简单地将监测生命的指令倒置回去，而是给所有仿生人植入了一个新的指令——这个宇宙中所有的一切，如果它们自己如此希望，便都应被允许保持它们原本的样子。
这个指令，和Cyberman改造升级他人的理念完全相悖。然而当他们试图修改它的时候，却不知从何下手——在Cyberman的数据库中，没有可用的事实或情感来对这句话进行匹配。他们不知何为希望，何为意愿，因此这个句子对他们来说没有逻辑上的意义。
没有意义，便无从理解，更无从修改。他们甚至不能理解这个指令为何可以抵消Cyberman下达的其它指令。
博士只是微微一笑。
“搜查他的系统，查找原因。”他们将一些数据线接在博士身上。
“原因刚才已经被你们放跑了。”博士说，“她那么聪明，早就不知躲到哪去了。而且更好的是，她刚才用围巾遮住了脸，你们现在连一个面部识别数据都没有。”
“但你的系统里还有关于她的数据。”Cyberman说。
“我刚刚删掉了。”博士扬了扬眉毛，下一秒便突然倒在地上。
那些Cyberman还没来得及对此作出反应，紧接着它们发现，博士植入系统的指令正像病毒一样在整个系统中扩散开来。
“最高警报，所有Cyberman切断与主数据库的联系，并立刻撤离。”它们同时接到了这样一条指令。
夜空又一次被飞船的灯光照亮了。因为一个违背系统设定的不可理解指令，那些来势汹汹的Cyberman正仓皇逃离。
此时此刻，一直躲在不远处静静观察的Clara，从藏身之处跑向了博士。
“你好，我是博士，初次见面。”重新开机之后，他看着她这样说。
“不！这不可能！”她抓住他拼命摇晃，“给我想起来！”
“你好，我是博士，初次见面。”他仍然面无表情地重复着那句话。
Clara大哭起来，用力地抱住了他。
……
“他删得很彻底，大概是担心Cyberman会将数据恢复吧。”维修师盯着电脑屏幕说道。
博士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，身上连接着复杂的数据线，Clara在一旁悲伤地看着他。
“修不好就算了。”她苦笑道。
“这么彻底的删除，我还得检查一下芯片是否烧坏了。”维修师摆摆手，拿来一个工具箱。
当他在博士的胸腔里找到芯片的位置时，他惊讶得说不出话。
“这个仿生人，竟然有两块芯片？”维修师睁大了眼睛。
“什么？”Clara疑惑不解地凑了过去。
“你看，这里有一块，这里还有一块。”维修师指出，“我们没有生产过这种型号，难道是他偷偷对自己进行过改造？简直不可思议，就像有两颗心脏一样。”
“另一块芯片里有什么？”Clara问。
“这块芯片没有与他的身体相连接，是被物理地藏在这里的。”维修师解释，“这样一来，即使搜索他整个系统，也不可能找到这块芯片里储存的东西——毕竟你得把光盘放进光驱才能读取里面的数据——但有趣的是，他好像自己也忘了这块芯片的存在。”
“快接通看看！”Clara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连忙催促道。
当这块隐藏芯片与系统相连通时，大量的数据通过光缆迅速输入到博士的系统中。他睁大了眼睛，看着Clara，露出一个“久违了”的笑容。
“Clala……”他仍然是那口独特的苏格兰口音。
“这是个备份芯片！”维修师拍着手大声说，“天啊，能想到这种做法，一定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记忆了。”
Clara已经不可抑制地抱着博士哭了起来。
“他舍不得忘记你。”那个戴眼镜的推销员，不知何时走进了维修室。
“可是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Clara越发困惑起来，“我明明没有给他特别设定什么感情。”
“你最初给他作的设定是什么？”
“百分百诚实、精确。”Clara努力回忆着说，“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精确。”
“就像一面镜子。”推销员重复道，“所以他会反射一切——事实、真相、道理，也包括情感。”
“反射谁的情感？”
“你的情感，你对自己的情感。”推销员盯着眼镜片上显示的数据，“他是一面镜子，他对你的感情，只是你对自己感情的一个投射。”她停顿了一会儿，似在享受那位顾客脸上困惑不解的表情，“我能够看出，你刚开始并不那么爱你自己——你逃避对于感情的接受和表达，对无趣的日常生活感到恐惧并渴望逃离恐惧。你对自己冷漠，他便也对你冷漠。但是现在，你比原先变得更坦率了——你爱你自己。”
“所以他……”Clara看着博士，博士亦看着她。
“所以他爱你。”推销员点点头，“不是预先编写好的程序，不是来自0和1的数据组合——它来自于你，从你身上汲取能源又重新投射于你。它是鲜活的，是混乱、无序、不可预测的。”
Clara的眼睛里亮晶晶的。
“但是，如果没有博士，我也不会变得这么爱自己，这要如何解释？”
“小姑娘，人之所以不是机器，就是因为有些事情是没法解释的。”那个推销员摆了摆手，转身离开了。
Clara看着她的背影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然后她转过身，向博士伸出一只手。
“走吧，我们回家。”她微笑着，脸颊有些泛红。
博士望着她，没有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而是接过她的手，轻轻地在手背上亲了一下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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